孟娬扶夏氏回屋休息,自己匆忙换了身干衣裳,掀开帘子,见她救回来的这人还昏沉睡着,就准备去做晚饭了。
结果去厨房一看,冷冷清清的,连米缸里的米都快见底了。
孟娬只好熬了薄粥,先将就一晚再说。
她把粥端到夏氏手上时,说道:“娘,以后大伯一家不管谁送药来,都不要喝。”
夏氏还有些后怕,拉着孟娬的手嘘寒问暖。
孟娬道:“娘你不必担心,往后有我在,谁也欺负不到你头上。”
这也算是回馈原主,让她九泉之下得以安息。
夏氏泪眼汪汪道:“幸亏阿娬没事,不然……不然……我也活不下去了……我万万没想到,你祖母竟如此狠心,卖你不成,竟要让你去送死!”
孟娬冷笑了两声,道:“那老太婆平时也没少做缺德事,来日方长,她不把我当孙女,我自不会把她当祖母。”
夏氏觉得孟娬和以前不一样了,以前的孟娬胆子小,能忍则忍,从不敢冲撞贺氏和孟大一家,而今却能在塘边三言两语挑唆孟家和王家掐起来。
夏氏吃过粥以后就忐忑不安地歇下了,毕竟帘子的背后还躺着一个陌生男子,她如何安得下来。
孟娬看了一眼昏迷的殷珩,他脸色极度苍白,唇色也干燥,光吃药还不行,在他挺过来之前总得维持着他的身体机能。
于是孟娬让夏氏看着点,夏氏还没来得及拒绝,她就趁着夜色出了门,随手锁好院门。
她当然是去白天的那片高粱地里,然后循着原主的记忆,找到贺氏和孟大一家的高粱地,在地里扎了一捆高粱杆子,扛回来给殷珩补充糖分吊着命先。
贺氏和王婆婆掐架没能讨着好,等第二天日头升起来,她鼻青脸肿地去高粱地里浇水,结果发现半块高粱地的杆子都没了,当场气得快吐血。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就出言肮脏污秽地叫骂起来,声音尖而刺耳,半个乡里的人都能听见。
还能骂谁,当然是骂糟蹋她高粱地的人,连带着祖宗一块儿骂了,骂得不堪入耳,十分难听。
夏氏在屋里都听见了,当然认得出那是贺氏的声音,便问:“她又在骂谁?”
孟娬笑了笑,道:“骂自己祖宗呗。”
不过这都是后话了。
眼下孟娬把高粱杆弄进屋,坐在殷珩身边,拿了一根来就用牙齿咬开了外面一层硬壳,把白生生的芯子留出来。
夏氏哪能安心入睡,时不时咳嗽两声,问:“阿娬,你在干什么?”
孟娬咬了一口芯子,嚼着囫囵应道:“喂他吃点东西。”
她刚要把鲜甜的汁液渡给他时,夏氏就像在帘子上长了双眼睛似的,道:“阿娬,你是女孩子,不能做出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来。”
“嗯,娘放心吧,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。”
这家伙虽然昏睡着,可是有甜汁流进他嘴里了,他还知道配合地吞咽一下。
喂好了高粱汁,过了一阵又灌下一碗药,孟娬才去夏氏那边上床睡了。
等到半夜时,孟娬睡了个瞌睡醒来,趁夏氏睡着了,便起身去帘子后面看看他的情况。
孟娬随手摸了摸殷珩的额头,果然,烫得吓人。
他开始发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