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向军赔着笑脸:“周局,都是我这连襟不懂法,他以为是给人帮忙呢,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,你说这……”
说着,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周副局-长。
这还是他特意托人带的白沙香烟,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抽呢。
周副局-长没接,脸上笑都没有了:“林副主任,上次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给过他机会了,可你看他是怎么办事儿的?刚出去两天就撺掇着去害人,这不是懂法?我看他这是蔑视国家法律!再说咱们公安局办案可没有好心办坏事这么一说,要谁犯了法都说一句好心办坏事就能扯平,那还要我们公安局干什么?”
上一次他卖林向军一个面子,把人批评教育几句就放了,结果呢?
这李连兵一转头就狠狠打了他这个公安局副局-长的脸面。
他是没有亲自动手,可他撺掇王宝新,出的那些个馊主意,这要真闹出什么好歹,万一再出了人命,他丢脸是小,丢官失职才是大事。
林向军脸上的笑僵了一瞬:“是是,周局说的对,这犯法就该受到惩罚,要打要罚咱都认,等他出来,我一定带着他亲自上门去给林知青赔礼道歉,只要林知青能原谅,我押着他给林知青下跪磕头都绝无二话,周局,您看能不能再通融通融,宽大处理啊?”
周副局-长已经看到了后面进来的林乔,不悦的扫了他一眼:“林副主任,不用你亲自上门了,林知青这不是来了么,你自己问问,看看林知青要不要原谅李连兵做的那些腌臜事?”
林向军一愣,扭头就见林乔正站在大厅门口,面无表情,眸光沉静的盯着他,那目光竟然让看的林向军心头猛地一跳,感觉有那么瞬间,他后背都好似窜起一股寒意。
但很快,这种感觉就被林向军压下去了。
一个臭丫头,能翻出什么浪来?再说他把事情都已经料理好了,就算她怀疑自己考上大学了,当着周副局-长的面闹起来,证据呢?
拿不出证据,她就是异想天开!
想到这,林向军心中蔑笑一声,看林乔的目光都暗暗带了几分不屑:“这位就是林知青啊?真是对不住,我姐夫就个乡下人,不如你们知青有文化,他这次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“你看我这大姨姐都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你磕头认错了,你是文化人,是城里来的知青,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家吧,你要觉得还不解气,那等李连兵出来,让他在县城里,当着全县城的面给你磕头认错,你看行不行?”
说这话的时候,林向军眼底满是轻视和有恃无恐,林乔怎么会看不出来。
张广涛在来的路上听林乔说了个大概,这会儿面对始作俑者,又听他故意不怀好意的架高林乔,想当着公安的面逼着林乔同意原谅李连兵,当即怒气翻涌,气血上头,哪还能忍得住?
“还高抬贵手放你们一马?你说的倒好听,那你们连起手来偷藏我和林乔的录取通知书,害我们念不了大学,断送一辈子前途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对我们高抬贵手?”
张广涛气的眼眶发红:“还磕头认错?你们的磕头认错值几个钱?能抵得过别人一辈子的前途吗?”
青年的低吼声满含怒气,站在他旁边的林乔还算平静,并没有像张广涛这么激动,她在心里暗暗盘算该怎么揭穿林向军伪善的嘴脸。
信已经被换了,口说无凭,仅凭一点没干透的浆糊也算不上切实的证据。
而且林向军既然都敢伪造信件,原件肯定是被他毁了,邮局那边的人也必定打点好了。
眼下,唯一能帮她的沈从庭又不在这,就算她开口主动请求让沈从庭帮忙,但先不说周副局-长和林向军有旧交,就是沈从庭的身份,只怕周副局-长也不会同意。
目前唯一的办法,也只能是从李桂兰王宝新母子身上下手了。
林向军眼波一转,脸上却是错愕之极,直呼冤枉:“这位小同志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你可不能乱说啊,什么叫我们联起手偷藏你和林知青的录取通知书?你是谁啊?可这是犯法的,这话不能乱说。”
他说着,面带委屈的看向周副局-长:“周局,你可要替我说句公道话啊,虽然我在教育局任职,经手发放录取通知书的事,但这种偷拿别人录取通知书的事我是万万不敢做的啊。”
周副局-长蹙蹙眉,也被张广涛这句话惊到了:“同志,你说这话有证据吗?”
这可不是小事,这种话也不能乱说的,要坐实了那可就是涉嫌高考舞弊。
张广涛拳头攥的紧紧的:“我之前给家里写信了,让我父亲帮我和林乔去查大学的录取名单,回信今天我收到了,可是……”
他声音发涩:“信封上虽然写着是从X省寄来的,但一路寄过来都好几天了,封口的浆糊却没有干,周局-长,我们怀疑我父亲寄来的信被人偷偷调包了。”